【蔺苏】暗恋是种怎样的体验（七）
* 忙成狗也一定要祝自己生日快乐~~
* 那就送他们一个抱抱好了……(*￣︶￣)
* 《君心》现世，现代大学AU
* 前文可戳本文tag 暗恋体验
（七）
【正文】
拥挤的人群发出嘈杂的嗡嗡声，混杂着救护车刺耳呼啸的鸣笛，许多人影在眼前匆匆而过，模糊成了一团团的色块，斑驳却留不下丝毫痕迹，上一次经历这样好似兵荒马乱的状态是什么时候？
梅长苏早有了答案，而这个答案让他心底一片冰凉。
他脑海里的东西就像是被一只手搅在了一起，混混沌沌，机械地看着老师被抬上了担架，在确认家属时只身跳上了救护车，呆呆地看着医护人员为老师带上了氧气罩……
在急救车门落下的刹那之间，梅长苏望向外面的视线捕捉到了一个在夕阳下闪过一线金光的身影，在繁乱的人群里对上了双眸，有担忧，更有安慰。
仅此一眼，他就好似忽而被唤回了人间，周遭所有都变得鲜活起来，听见了老师的喘息声，听懂了护士报告的老师现在的状态，冷静下来回答着所有的问题。
老师的情况算是暂时得到了稳定，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下一点，俶尔跳脱的思绪却不由得转到了那个人一身金灿灿的戏服上——呵，他真不适合这样华丽的色彩。
此情此景梅长苏笑不出来，然而这不入眼的金色，却使得一抹无名状的暖意在心底泛起了圈圈的涟漪，点点洋溢开来，让他想起了刚刚做CPR时耳边听到的话：
“放心，我在……”
梅长苏一个人靠在医院走廊里的栏杆上，静静地注视着“手术中”三个大字泛着幽幽的红光，尽管隔着门听不到，但仿佛还有那熟悉的监控仪的嗡鸣声，鼻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，入了秋的夜，真是冷得可怖。
“怎么样了？”
梅长苏一愣，回头看到了那个一路上想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身影，张开了口，却一时忘记了如何组织言语，“啊……没……刚推进去没多久……大夫说抢救的即时，手术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……”
“这我知道，我关心的是你！”蔺晨摆了摆手，却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，咽下去了一大口唾沫，吭了一下，“我不是说……嗯……我是说，学长你也不用太过担心……嗯……”
梅长苏看着他纠结到不得了的表情，没忍住笑了出来，“我知道。今天真的谢谢你，要不是你，黎老师怕也没这么幸运。”
“……不是啦，还是主要靠学长，学长你的CPR做得才是很好啊！我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却见梅长苏摇了摇头，像是自嘲般勾起了嘴角，“不，我那时有多慌乱，别人不知道，别说你也没看出来……”
蔺晨只是一笑，“学长做的还是很好了，毕竟眼前是位很重要的人，有点慌也是人之常情嘛……”
“人之常情是吗……是啊……”梅长苏的眼神暗了下去，却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，又亮了起来，“第一次见你就想说……请问，我们过去是不是见过？”
蔺晨一震，只觉得脸上烧了起来，心跳快到自己听得见，像是个被发现了秘密的傻孩子，半晌，支吾着，“是……不知道学长记不记得……五年前，在东海海滨，你救了一个溺水的孩子……那时我也在……”
“啊……”梅长苏叹了一声，笑道，“没想到是那时候啊……那时候，真好啊……”
“后来呢？”蔺晨隐约意识到了些什么，声音小小的，像是怕打破一潭幽碧。
“后来那个孩子完全康复了，也没留下什么后遗症，还一直和我有联系呢！他叫飞流，今年要上初二了……”说着说着，梅长苏似乎也注意到了什么，收住了声音。
后来呢……他的后来呢……曾经他也好想像父亲一样穿上白大衣，面对希波克拉底庄严宣誓，堪称完美的CPR，最终却不属于他的未来了……
“蔺晨，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学医吗？”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萧瑟，蔺晨摇了摇头，忽然有点害怕后面的答案了。
“四年前，我在高速路上遭遇到那一场被新闻播报的严重的车祸，那个人躺在血泊里，脸上的伤痕触目惊心……我尽了全力，宁愿拿我的一切来换他睁开双眼，却仍旧救不了他……我在颤抖，我哭了，我的手臂上、脸上、身上到处都是血，我的，也是他的，都是和我一脉相承的……我父亲的血……
“从那之后，我就发现自己再也做不了CPR了，无论如何也做不到……那是我父亲最认真地教会我的东西……那时候，觉得自己好没用啊……我才发现，自己真的，永远地失去他了……”
“不是的。长苏不是的。”蔺晨摇了摇头，双眸衬着窗外明朗的月色。“这不怪你。即使是世界上最好的医生，也没有办法稳稳地拿起手术刀，为自己的亲人完成一台关乎生死的手术的。越是在乎，越是将性命系与你一身，越难。你父亲他一定知道的……”
梅长苏愣住，怔怔地看着他，看着他淡色的双唇一张一阖，好似听到了福音——
“这世上有两种人做不了医生，一种是心中毫无悲悯，另一种是心中装了太多了的念，放不下所有的人。没有人救得了所有的人。而长苏，你是后一种……”
梅长苏忍不住鼻头一酸，心中却无比轻快。
他一向傲于人前，即使面对母亲也从未显露出太多恐惧，反而是在那以泪洗面的日子里成为了母亲的肩膀。自己这样软弱的一面，却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眼前这个人就忽然有了开口的勇气。那压在心底多年不愿再提起的往事，那道一直难以愈合的伤疤，就这样，用简短的几句话，统统吐露给了这人听。
有种从心底一点点攀上来的念想，告诉他，他不必再是一人。
不知为何，他忽然就想问眼前人一个问题了，“蔺晨，如果一个医者名扬天下，但他拼尽全力，却还是眼睁睁看着他最放不下的人逝于他前，他会如何？”
“我不知道……但或许，他以后便再也无法行医了吧……”
还好，还好……脑海中不知回想起何人的心绪：
阿晨，还好我回来了……
看着梅长苏好看的长睫毛垂着，上面还挂着新鲜的露珠，灯光下在白皙的面庞上缀上了一点阴影，蔺晨有点心疼，没由来，不知道为什么，许是知晓了他经历的那件伤他至深的事情，心下一动，竟是将面前的人揽进了怀里。
肌肤相贴的温热感太好，一时间二人都未感觉有什么不妥，梅长苏身上有种清清淡淡的气味，蔺晨有些贪恋，但却像是怕打碎了什么似的，不敢放开去嗅闻；梅长苏只觉得这样的依靠太过熟悉，一时缓了心神，不再他想。
时间好似停顿了一会儿，梅长苏歪了下头想蹭去黏在脸上的眼泪，鼻尖却很不妥帖地撞上了蔺晨肩头闪闪的亮片，他的动作一顿，两个人一下子好像都回了神，瞬间都撤了一步，拉开了的距离，而那温热却好似还没来得及散去。
空气突然安静，四目相望，一人眼角还挂着泪，尴尬，太尴尬。
蔺晨有点想剁了自己的手，上次也是，这次也是，平时用着没啥问题，怎么见了梅长苏就这么不听话……该怎么办……
想着想着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，蔺晨忽然抬起手虚握拳在梅长苏肩上敲了一下，“嘿，好点了吗？”
话一出口他就尬住了，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了……完了，这好像是上次庆林安慰考砸了的哥们的方式吧……还没等他后悔解释，却见呆住了几秒的梅长苏眨了眨眼，半晌抬起手也还了自己一下，下一刻二人都笑了起来，可惜不太好看。
两个人心里都有鬼，再次想到了同一个问题：糟了……难道悸动都是假的？他真是要把我当兄弟？
【TBC】
* 揉揉长苏，心疼，阿晨晨未来会好好爱你哦~（还不是BT作者的锅！摔！）
* 两个一谈起恋爱就变成二愣子的人应该还有一小段路要走……
